30年前高考，我跳出農(nóng)門，30年后，我又回到農(nóng)村務農(nóng)，父母哭了

30年前高考我考上名牌大學跳出農(nóng)門，30年后，我又回到農(nóng)村務農(nóng)，爸媽哭了

01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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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到高考季，我都會反復做同一個夢。夢見我在考場上，交試卷的鈴聲響了，我的試卷上面還是一片空白。

我滿頭大汗，驚駭不已，從夢中驚醒。

我所在的年代，高考是真正的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時代，那時候還沒有實行義務教育。

在農(nóng)村父母能把孩子供到初中畢業(yè)就很不錯了，那個時候很少有人去南方打工。

心疼孩子的父母，就送女兒學裁縫，兒子學木匠，泥瓦匠。還有的父母送女兒去城里當保姆，兒子直接下田干農(nóng)活。

我叫少清，今年51歲，老家在湖北農(nóng)村。我上面有一個姐姐，下面有一個妹妹。只有我一個人讀大學出來了，她們都在農(nóng)村。其實她們讀書都比我聰明，比我成績好。

但因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，我姐和我小妹心甘情愿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我。時至今日，回想起來，這仍然是我心里最大的痛。

我姐小學畢業(yè)就去給人家當保姆。小妹讀到初一就輟學了，去鎮(zhèn)上學裁縫。

02.

我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(nóng)民，種幾畝水田，還有幾畝山坡地。整日辛勤勞作，交完公糧，剩下的也只夠糊口。

家里要用的現(xiàn)錢，都是靠媽媽養(yǎng)雞，養(yǎng)豬，幫人挑沙子，上山挖草藥掙的三瓜兩棗，除掉必須買鹽，人情禮節(jié)所剩不多。所以我在學?？偸鞘×擞衷偈?。

我所在的高中離我家里有三四十里地。別的同學花一塊錢搭車回家，我為了省這個錢，每次都騎家里的那輛破自行車一周往返一次，從家里帶咸菜帶米去學校吃。

那個時候打一份青菜才兩毛錢。我記得我為了不那么奔波，多帶一點菜。把家里裝洗衣粉的袋子洗干凈之后再用來裝咸菜，帶到學校去吃。

每頓大米飯配咸菜有吃飽我就很開心了。我努力的學習。但很不幸的是，1991年高考我落榜了。

我爸拿著扁擔在后面追著打我。說我不爭氣，讓我跟堂叔去工地上挑磚。

我姐哭了，死命的攔著。姐姐在一個老師家里當保姆，她找老師做擔保，幫我預支第二年的學費，從她工資里抵扣，并讓老師出面幫忙保證我復讀考上大學。

那位老師了解了一下我學習的情況。得知我在全國物理競賽還獲得過三等獎，那年落榜是因為英語考得不理想，當下痛快地打了包票。

03.

那個年代老師是很受人尊敬的，我爸勉強聽了老師的話，讓我去復讀。

為了省錢，那一整年我都是吃家里帶的咸菜，我媽做的辣椒醬。多年以后，我看見這兩樣東西，胃里就冒酸水。

1992年，我以高分被重慶大學錄取了，我報的是采礦工程專業(yè)，因為這個專業(yè)不要學費。那個時候我們讀的是公費，生活費也有補貼。

我爸媽，我姐，我小妹喜出望外。炸花生米，磨豆腐，還殺了只老母雞，請擔保的老師來吃了一頓。

我記得我家門口有一顆高聳入云的泡桐樹，那一年，兩只喜鵲做了一個大窩，不久孵出了一窩小喜鵲，嘰嘰喳喳。

村里人都說我走了狗屎運。是的，他們看不見我的寒窗苦讀。

那個時候經(jīng)常停電，我點著小煤油燈，熬夜苦讀。

家里沒錢買蚊香，為了避免蚊蟲叮咬，打了一桶井水，把雙腿插到水里面去?，F(xiàn)在一到陰雨天，膝關節(jié)就會隱隱作痛。

04.

大學四年我沒有沒用過家里的錢。我一直勤工儉學。大學畢業(yè)之后進了一家大型的建筑集團工作，后來考上了高級工程師。

我結婚買房都是自己負擔，不給家里添麻煩。好在我愛人很支持我。我丈人，丈母娘也很通情達理。

去年我爸得了腦梗，搶救過來了，但不怎么能說話，整天要人伺候，我媽摔了一跤之后，半邊身子動不了。

我小妹這些年一直在我老婆開的酒店里幫忙。家里爸媽全靠我姐伺候，我姐的年紀也不小了，伺候一家老小還要帶小孫子。

當年我姐當保姆，請老師擔保扣工資，為我交學費，讓我感激一輩子。這些年雖然支援外甥們讀書，出錢幫姐姐建房。

但是在父母老病之后，作為唯一的兒子，我不能承歡膝下。又要依靠姐姐去照顧他們，我非常自責。

高考臨近，我無數(shù)次夢回故鄉(xiāng)，夢回高考。當年在農(nóng)村拼命讀書是為了跳農(nóng)門，然而在城市里幾十年的喧囂浮華里，我內(nèi)心深處還是想念農(nóng)村，掛念父母。

05.

我唯一的女兒今年也結婚了。我提前在單位辦了手續(xù)。我跟老婆商量，想回農(nóng)村去住，趁父母還健在的時候，多陪陪他們。老婆也支持我。

于是，當年那個拼命跳農(nóng)門的我又回到了農(nóng)村。老家的空氣，山山水水，讓我心靈回到最初的平靜。

滿山的油茶樹，板栗樹，郁郁蔥蔥，布谷聲聲，我扛著鋤頭上山上去干活，身體反而比以前好多了。

然而我的父母卻不支持，天天罵我的書白讀了，現(xiàn)在又回來盤士坷垃。我媽還哭天抹淚兒的。

但我知道，他們是怕拖累我，耽誤我。其實晚年的時光，有兒子在身邊陪伴，他們是滿足的。

人生最大的遺憾是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。

我不想人生留遺憾。在該拼搏的年齡，我拼搏過?，F(xiàn)在我也知道我該珍惜的是什么。

馬上就要高考了，祝愿各位考生考上理想的大學，今生無憾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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